第8章 懲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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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在顧遷說第一句話的時候，葉菀的心就已經虛了下來，只是抱著僥幸的態度，她想要佯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，將情況盡量糊弄過去。
但很明顯——
某人並不打算不追究。
於是現在，在顧遷深沈的目光下，她支支吾吾地抿了抿唇角，輕聲道：“我，我當時是想著潘小姐是過來的客人，不能怠慢，所以就沒多想將手裏的飯給出去了……”
但沒想到的是，給出去後，她便註意到了顧遷難看的臉色。
當下，其實葉菀知道他很不開心自己的自作主張，可問題就是，東西已經在潘紫蕪的手裏，她也不能去搶回來。
於是尷尬心虛之下，葉菀只能立刻躲去了廚房，之後等前頭餐廳裏的兩人吃好了東西，她才小心翼翼地出來收拾盤子。
本以為已經躲過了一劫，可沒想到的是——
葉菀害怕地看了顧遷一眼：“少爺，對不起，我不應該那麽做的……你以後都不要給我盛飯了，我不配你幫我做這些。”
“如果這樣你還是生氣的話……”
葉菀深深吸了口氣，下定決心道：“這段時間我可以暫時不出現在你的眼前，等你消氣了，我再出來，你看這樣可以的？”
“……”
顧遷沒有回答。
但幾秒鐘後，他原本深沈的臉色卻發生了改變。
原本的氣悶，此時都化作了無奈的笑意，他自嘲道：“你說的那些懲罰，到底是在懲罰你，還是在懲罰我？”
不關心她，不見到她……
這些事情，葉菀也許覺得沒什麽，可是他怎麽能忍住？
今天在學校，一整天的時間，顧遷心裏都裝著葉菀，就連李木聰都調侃他，怎麽魂不守舍，仿佛被人下蠱了一般。
可站在水槽邊，葉菀沒怎麽聽清他的話：“嗯？少爺，你在說什麽？”
“……沒什麽。”
片刻後，收起了唇角的笑意，顧遷長腿輕邁，走到了葉菀的身邊：“之前的事情我不生氣了，你不用幫我想著懲罰自己的方法了，我可以不生你的氣，但你以後不用自作主張，幫我招待客人。”
“我本來是不打算留潘紫蕪下來吃飯的，她只是住在我隔壁的人，並不是我的朋友，以後她如果還來，你不用刻意和她說話，一切按照你的心情來就好。”
葉菀：“可是……”
“對了。”顧遷打斷了葉菀的話，劍眉微挑：“你為什麽要叫我少爺？”
“額……”
這倒是叫葉菀噎住了，她眨了眨眼睛，忍不住紅了一點臉頰：“叫，叫少爺有什麽不對勁嗎？因為我看王媽都是這麽叫的，所以我也就學了一下。”
畢竟她也是傭人，直接稱呼顧遷的名字太不禮貌，所以還是叫得尊敬點比較好。
而聽著她的話，站在她的身前，註視著小姑娘粉潤如桃花的嬌顏，就像是想到了什麽，某個男人眼眸倒是幾不可查地濃重了一些——
葉菀擡頭小心問道：“少，額，你不喜歡我這麽稱呼你嗎？”
“……我喜歡。”
半晌後，顧遷輕搖了一下頭，低聲回答：“以後你可以這麽叫我，但記得，類似的稱呼，不許叫別的男人。”
“啊……”
別，別的男人？
類似的稱呼，她還能叫誰嗎？
家裏不就顧遷一個男人嗎？
葉菀頭頂冒出了不少問號地暗暗想著，但下一刻，還不等她發問，顧遷便已經轉了話題。
他凝眸看了看葉菀紅撲撲的臉頰問道：“你今天是不是去了哪裏，怎麽臉被曬得這麽紅？”
其實從之前在房間第一次看見葉菀的時候，顧遷便已經發現了這個異樣，只是當時他以為是小姑娘剛洗完澡，所以如此。
可是距離現在，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，葉菀的臉上不但沒有一點消紅的意思，反而還漸漸透出一種鮮紅來。
這明顯不是單純被熱出來的顏色，應該是經過暴曬，所以肌膚產生的不適應。
而被顧遷這麽一問，下意思地，葉菀也摸了摸自己的臉頰——
其實從下午開始，她便知道臉上熱辣辣地已經被曬傷。
畢竟這兩天陽光確實毒，曬在皮膚上都是硬生生地疼，而葉菀的皮膚天生又比較嫩，雖然不容易曬黑，但是卻格外敏感。
可上午葉菀睡晚了以後，就被王媽嘲諷著趕去了院子外面幹活，又是除草，又是洗床單……
屋外又沒什麽遮擋，只能待在大太陽下面幹活，所以在灼人的陽光下，幾個小時下來，葉菀被曬得七葷八素。
在顧遷回來前，她幾乎如同是從水裏撈出來一般，身上的汗都將衣服浸透。
而王媽看著葉菀這個樣子，也知道就這麽被顧遷看見的話可能要遷怒，所以這才叫葉菀趕在顧遷回來之前，去浴室中洗了澡。
可沒想到的是，即便如此，此刻顧遷還是從葉菀的身上看出了端倪。
聽著他犀利直指的話語，葉菀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糾結與無措，下意識地，她絞盡腦汁搪塞道：“我，我沒去哪裏，就是在家……”
“葉菀就是在家裏幫我幹了一些家務！”
下一刻，時機正好地，一道帶著笑意的女聲已經急急地插了進來。
卻是之前指派著葉菀洗碗，自己去洗澡了的王媽此時忽然出現。
帶著一身清爽的水汽，她站在廚房門邊看著裏頭的顧遷笑著說道：“葉菀不是我們家的新員工嗎？所以今天我帶著她熟悉了一下家裏的結構和要幹的活，可沒想到的是，小姑娘真是不會幹活，才掃了掃地，擦了擦玻璃，就累的臉上一直泛紅。”
“不過我已經答應了，明天會少給她安排一些任務的，你說是吧？葉菀？”王媽唇角帶笑地看向葉菀問道，慈眉善目的樣子仿佛非常無害。
但將她的這副模樣看在眼中，葉菀卻是背後驀地一陣涼。
畢竟今天一天，她實在是從王媽的身上吃到了不少的苦頭，但有一句話王媽說的對。
顧遷已經高三了，學習壓力正是最大的時候，她因為母親生病，很早就沒有讀書了，所以自己還是盡量別打擾人家了……
於是硬著頭皮，她輕輕點了點頭：“對，我今天就是掃了掃地，擦了擦玻璃。”
“……”
顧遷擰了擰眉心。
可王媽唇角的笑容卻是更大了：“就是嘛，我又不會騙人，還能說假話不成？對了……”
“小少爺，你怎麽忽然來廚房了？是不是剛剛沒吃飽，要不我再給你做點好吃的吧？”王媽高興地說道，話音剛落，為了顯示自己的勤快，她也走進了廚房中，想將站在顧遷面前的葉菀往一旁的角落擠一擠。
但這一次，在王媽的身子撞上葉菀之前，顧遷已經先拉住了眼前的嬌小身影，護在了身後——
恍惚中，廚房內，空氣有一瞬間的凝結，與此同時，顧遷的聲音也淡淡地響起。
“可以，你做點菜端出來吧。”
他對王媽說道：“要兩葷一素，再加一個湯。”
“好嘞！”雖然菜色有點多，但這可是展現自己能力的時候。
王媽本來就因為葉菀的出現，所以有不少的危機感，此時簡直巴不得想要在顧遷的面前多露露臉。
她微笑著詢問道：“那口味還是按照你之前的習慣，多放點辣椒嗎？”
“你能吃辣嗎？”
王媽的話音剛落，顧遷卻是看著身旁的葉菀問道。
“……”
葉菀猛地一怔，原本低垂的腦袋，此時也因為顧遷忽然的問題擡了起來，帶著胎記的小臉上滿是詫異。
而王媽也驚了，她立刻道；“少，少爺，我剛剛是在問你，你怎麽……”
“我是這個家的主人，我說什麽話，你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顧遷涼涼打斷，一字一頓問道。
“……”
王媽徹底說不出話來。
最後，葉菀就像是個提線木偶般被顧遷帶去了餐廳中坐好，之後半個小時的功夫後，王媽忙得滿頭大汗地也將顧遷指定要點的四個菜全部端了上來。
美味的食物色香味俱全，光是用肉眼看著，便叫人忍不住直咽口水。
而這些對於一整天都沒好好吃東西的葉菀來說，更是具有吸引力！
於是這一次，她也顧不得站在一旁王媽仇怨的眼神，拿起筷子後，她便埋頭大吃了起來，直到將小肚子吃的都微微鼓了出來，這才終於停止了咀嚼，不好意思地起身準備收拾碗筷。
可沒想到的是——
就在她準備去捧湯碗的時候，一只大手再度出現，按住了她的動作。
方才吃飯的時候，這只大手便經常出現，給她夾菜，幫她盛湯，所以此時被摁住，葉菀也下意識地看向了顧遷，不解地眨了眨眼睛。
就像是只吃飽喝足的小奶貓，眼巴巴地望著主人，便是連那塊外人看來有些可怕的紅斑，此刻在顧遷眼中，也是可愛地要命。
他的眸光柔和了幾分，勾著唇道：“不用你收拾，你先上樓吧，今天不是掃地擦窗戶了嗎？現在我給你放個假，提前去休息吧。”
“啊，可，可是這不太好吧？”
葉菀以前雖沒做過傭人，但也知道在正常情況下，哪有傭人比主人家還早休息的道理。
可是顧遷一向不按正常情況處理事情。
他搖了搖頭，下一刻也直接握住了葉菀的手腕——
這個動作之前他已經做過兩次，此時做起來已然駕輕就熟，帶著淡淡的微笑，他再次說道：“沒什麽不太好的，去吧，我一會兒也給王媽放假。”
“啊，這樣嗎？”畢竟兩個人都休息，這樣她也就不是那麽奇怪了。
葉菀下意識地在心中想著，於是在顧遷的堅持下，這一回，她倒也不再那麽拘束，一步三回頭地，她慢慢上了樓梯，回了房間。
而這樣一來，偌大的客廳中，也就只剩下了顧遷和王媽兩個人——
其實在顧遷讓葉菀上樓休息的時候，王媽就已經知道了，這是少爺打算讓她一個人收拾東西，繼續吃苦頭，為葉菀出氣！
所以礙於顧遷的身份，表面上，王媽雖然沒直接表現出什麽不悅的情緒，可暗暗地，她心中早已怒火升騰，一邊低頭收拾著桌上的碗筷，她一邊暗暗地罵著葉菀，明天懲罰這個醜丫頭的主意更是想了一百八十種！
可沒想到的是，整個過程中，顧遷一直沒有離開。
相反地，抱著手，他站在原地整以待暇地看著她。
於是一瞬間，王媽暗地裏兇狠的神情立刻便變了——
她戰戰兢兢地擡頭，小心問道：“小，小少爺，你怎麽還站在這裏？”
“我只是覺得，有些話，應該提早和你說一聲，免得大家也都麻煩。”
“啊？什，什麽意思？”
“…這世界上沒有一個謊言能持續太久，因為誰也不是傻子”
顧遷面無表情地說道，原本面對葉菀時柔和的神色，此時已然全部被冰冷取代，他淡淡道：“今天我在學校時，你對葉菀做了什麽事情，你知道，她知道，而我，可以暫時當做什麽都不知道，但是……時間久了的話，這事情可就沒什麽意思了。”
“你在顧家做了這麽長時間的工作，有些東西我相信你應該非常明白，所以我希望你能放聰明點，理解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，不然後面鬧得難看，也別怪我醜話沒說在前頭。”
“少，少爺，我想你應該是誤會我什麽了！”
王媽臉上一陣紅，一陣白，可還是死鴨子嘴硬，急急地想要開口辯解。
但並不想給她這個機會。
下一刻，顧遷沒說什麽，卻已經直接轉身向著樓上走去，可就在走到中間的時候，他忽然停下了腳步。
見狀，王媽立刻雙眼一亮：“少爺，你終於願意相信我了！”
“……不是，想起了一件事情。”
顧遷回身說道：“你以後別叫我少爺了，這個稱呼我給別人了。”
王媽：“……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n年後，大床上——
葉菀面色通紅：別，不行了！
顧遷壞笑：那你叫我，叫我，我就放過你
葉菀怯弱：少，少爺……唔！不是說叫了就放過我嗎哭！
謝謝“微臣很忙”的地雷，愛你筆芯！
吼吼吼，寫這篇文，我感覺我就跟變/態老員外一樣！有點開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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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明顯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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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現在，在顧遷深沈的目光下，她支支吾吾地抿了抿唇角，輕聲道：“我，我當時是想著潘小姐是過來的客人，不能怠慢，所以就沒多想將手裏的飯給出去了……”
但沒想到的是，給出去後，她便註意到了顧遷難看的臉色。
當下，其實葉菀知道他很不開心自己的自作主張，可問題就是，東西已經在潘紫蕪的手裏，她也不能去搶回來。
於是尷尬心虛之下，葉菀只能立刻躲去了廚房，之後等前頭餐廳裏的兩人吃好了東西，她才小心翼翼地出來收拾盤子。
本以為已經躲過了一劫，可沒想到的是——
葉菀害怕地看了顧遷一眼：“少爺，對不起，我不應該那麽做的……你以後都不要給我盛飯了，我不配你幫我做這些。”
“如果這樣你還是生氣的話……”
葉菀深深吸了口氣，下定決心道：“這段時間我可以暫時不出現在你的眼前，等你消氣了，我再出來，你看這樣可以的？”
“……”
顧遷沒有回答。
但幾秒鐘後，他原本深沈的臉色卻發生了改變。
原本的氣悶，此時都化作了無奈的笑意，他自嘲道：“你說的那些懲罰，到底是在懲罰你，還是在懲罰我？”
不關心她，不見到她……
這些事情，葉菀也許覺得沒什麽，可是他怎麽能忍住？
今天在學校，一整天的時間，顧遷心裏都裝著葉菀，就連李木聰都調侃他，怎麽魂不守舍，仿佛被人下蠱了一般。
可站在水槽邊，葉菀沒怎麽聽清他的話：“嗯？少爺，你在說什麽？”
“……沒什麽。”
片刻後，收起了唇角的笑意，顧遷長腿輕邁，走到了葉菀的身邊：“之前的事情我不生氣了，你不用幫我想著懲罰自己的方法了，我可以不生你的氣，但你以後不用自作主張，幫我招待客人。”
“我本來是不打算留潘紫蕪下來吃飯的，她只是住在我隔壁的人，並不是我的朋友，以後她如果還來，你不用刻意和她說話，一切按照你的心情來就好。”
葉菀：“可是……”
“對了。”顧遷打斷了葉菀的話，劍眉微挑：“你為什麽要叫我少爺？”
“額……”
這倒是叫葉菀噎住了，她眨了眨眼睛，忍不住紅了一點臉頰：“叫，叫少爺有什麽不對勁嗎？因為我看王媽都是這麽叫的，所以我也就學了一下。”
畢竟她也是傭人，直接稱呼顧遷的名字太不禮貌，所以還是叫得尊敬點比較好。
而聽著她的話，站在她的身前，註視著小姑娘粉潤如桃花的嬌顏，就像是想到了什麽，某個男人眼眸倒是幾不可查地濃重了一些——
葉菀擡頭小心問道：“少，額，你不喜歡我這麽稱呼你嗎？”
“……我喜歡。”
半晌後，顧遷輕搖了一下頭，低聲回答：“以後你可以這麽叫我，但記得，類似的稱呼，不許叫別的男人。”
“啊……”
別，別的男人？
類似的稱呼，她還能叫誰嗎？
家裏不就顧遷一個男人嗎？
葉菀頭頂冒出了不少問號地暗暗想著，但下一刻，還不等她發問，顧遷便已經轉了話題。
他凝眸看了看葉菀紅撲撲的臉頰問道：“你今天是不是去了哪裏，怎麽臉被曬得這麽紅？”
其實從之前在房間第一次看見葉菀的時候，顧遷便已經發現了這個異樣，只是當時他以為是小姑娘剛洗完澡，所以如此。
可是距離現在，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，葉菀的臉上不但沒有一點消紅的意思，反而還漸漸透出一種鮮紅來。
這明顯不是單純被熱出來的顏色，應該是經過暴曬，所以肌膚產生的不適應。
而被顧遷這麽一問，下意思地，葉菀也摸了摸自己的臉頰——
其實從下午開始，她便知道臉上熱辣辣地已經被曬傷。
畢竟這兩天陽光確實毒，曬在皮膚上都是硬生生地疼，而葉菀的皮膚天生又比較嫩，雖然不容易曬黑，但是卻格外敏感。
可上午葉菀睡晚了以後，就被王媽嘲諷著趕去了院子外面幹活，又是除草，又是洗床單……
屋外又沒什麽遮擋，只能待在大太陽下面幹活，所以在灼人的陽光下，幾個小時下來，葉菀被曬得七葷八素。
在顧遷回來前，她幾乎如同是從水裏撈出來一般，身上的汗都將衣服浸透。
而王媽看著葉菀這個樣子，也知道就這麽被顧遷看見的話可能要遷怒，所以這才叫葉菀趕在顧遷回來之前，去浴室中洗了澡。
可沒想到的是，即便如此，此刻顧遷還是從葉菀的身上看出了端倪。
聽著他犀利直指的話語，葉菀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糾結與無措，下意識地，她絞盡腦汁搪塞道：“我，我沒去哪裏，就是在家……”
“葉菀就是在家裏幫我幹了一些家務！”
下一刻，時機正好地，一道帶著笑意的女聲已經急急地插了進來。
卻是之前指派著葉菀洗碗，自己去洗澡了的王媽此時忽然出現。
帶著一身清爽的水汽，她站在廚房門邊看著裏頭的顧遷笑著說道：“葉菀不是我們家的新員工嗎？所以今天我帶著她熟悉了一下家裏的結構和要幹的活，可沒想到的是，小姑娘真是不會幹活，才掃了掃地，擦了擦玻璃，就累的臉上一直泛紅。”
“不過我已經答應了，明天會少給她安排一些任務的，你說是吧？葉菀？”王媽唇角帶笑地看向葉菀問道，慈眉善目的樣子仿佛非常無害。
但將她的這副模樣看在眼中，葉菀卻是背後驀地一陣涼。
畢竟今天一天，她實在是從王媽的身上吃到了不少的苦頭，但有一句話王媽說的對。
顧遷已經高三了，學習壓力正是最大的時候，她因為母親生病，很早就沒有讀書了，所以自己還是盡量別打擾人家了……
於是硬著頭皮，她輕輕點了點頭：“對，我今天就是掃了掃地，擦了擦玻璃。”
“……”
顧遷擰了擰眉心。
可王媽唇角的笑容卻是更大了：“就是嘛，我又不會騙人，還能說假話不成？對了……”
“小少爺，你怎麽忽然來廚房了？是不是剛剛沒吃飽，要不我再給你做點好吃的吧？”王媽高興地說道，話音剛落，為了顯示自己的勤快，她也走進了廚房中，想將站在顧遷面前的葉菀往一旁的角落擠一擠。
但這一次，在王媽的身子撞上葉菀之前，顧遷已經先拉住了眼前的嬌小身影，護在了身後——
恍惚中，廚房內，空氣有一瞬間的凝結，與此同時，顧遷的聲音也淡淡地響起。
“可以，你做點菜端出來吧。”
他對王媽說道：“要兩葷一素，再加一個湯。”
“好嘞！”雖然菜色有點多，但這可是展現自己能力的時候。
王媽本來就因為葉菀的出現，所以有不少的危機感，此時簡直巴不得想要在顧遷的面前多露露臉。
她微笑著詢問道：“那口味還是按照你之前的習慣，多放點辣椒嗎？”
“你能吃辣嗎？”
王媽的話音剛落，顧遷卻是看著身旁的葉菀問道。
“……”
葉菀猛地一怔，原本低垂的腦袋，此時也因為顧遷忽然的問題擡了起來，帶著胎記的小臉上滿是詫異。
而王媽也驚了，她立刻道；“少，少爺，我剛剛是在問你，你怎麽……”
“我是這個家的主人，我說什麽話，你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顧遷涼涼打斷，一字一頓問道。
“……”
王媽徹底說不出話來。
最後，葉菀就像是個提線木偶般被顧遷帶去了餐廳中坐好，之後半個小時的功夫後，王媽忙得滿頭大汗地也將顧遷指定要點的四個菜全部端了上來。
美味的食物色香味俱全，光是用肉眼看著，便叫人忍不住直咽口水。
而這些對於一整天都沒好好吃東西的葉菀來說，更是具有吸引力！
於是這一次，她也顧不得站在一旁王媽仇怨的眼神，拿起筷子後，她便埋頭大吃了起來，直到將小肚子吃的都微微鼓了出來，這才終於停止了咀嚼，不好意思地起身準備收拾碗筷。
可沒想到的是——
就在她準備去捧湯碗的時候，一只大手再度出現，按住了她的動作。
方才吃飯的時候，這只大手便經常出現，給她夾菜，幫她盛湯，所以此時被摁住，葉菀也下意識地看向了顧遷，不解地眨了眨眼睛。
就像是只吃飽喝足的小奶貓，眼巴巴地望著主人，便是連那塊外人看來有些可怕的紅斑，此刻在顧遷眼中，也是可愛地要命。
他的眸光柔和了幾分，勾著唇道：“不用你收拾，你先上樓吧，今天不是掃地擦窗戶了嗎？現在我給你放個假，提前去休息吧。”
“啊，可，可是這不太好吧？”
葉菀以前雖沒做過傭人，但也知道在正常情況下，哪有傭人比主人家還早休息的道理。
可是顧遷一向不按正常情況處理事情。
他搖了搖頭，下一刻也直接握住了葉菀的手腕——
這個動作之前他已經做過兩次，此時做起來已然駕輕就熟，帶著淡淡的微笑，他再次說道：“沒什麽不太好的，去吧，我一會兒也給王媽放假。”
“啊，這樣嗎？”畢竟兩個人都休息，這樣她也就不是那麽奇怪了。
葉菀下意識地在心中想著，於是在顧遷的堅持下，這一回，她倒也不再那麽拘束，一步三回頭地，她慢慢上了樓梯，回了房間。
而這樣一來，偌大的客廳中，也就只剩下了顧遷和王媽兩個人——
其實在顧遷讓葉菀上樓休息的時候，王媽就已經知道了，這是少爺打算讓她一個人收拾東西，繼續吃苦頭，為葉菀出氣！
所以礙於顧遷的身份，表面上，王媽雖然沒直接表現出什麽不悅的情緒，可暗暗地，她心中早已怒火升騰，一邊低頭收拾著桌上的碗筷，她一邊暗暗地罵著葉菀，明天懲罰這個醜丫頭的主意更是想了一百八十種！
可沒想到的是，整個過程中，顧遷一直沒有離開。
相反地，抱著手，他站在原地整以待暇地看著她。
於是一瞬間，王媽暗地裏兇狠的神情立刻便變了——
她戰戰兢兢地擡頭，小心問道：“小，小少爺，你怎麽還站在這裏？”
“我只是覺得，有些話，應該提早和你說一聲，免得大家也都麻煩。”
“啊？什，什麽意思？”
“…這世界上沒有一個謊言能持續太久，因為誰也不是傻子”
顧遷面無表情地說道，原本面對葉菀時柔和的神色，此時已然全部被冰冷取代，他淡淡道：“今天我在學校時，你對葉菀做了什麽事情，你知道，她知道，而我，可以暫時當做什麽都不知道，但是……時間久了的話，這事情可就沒什麽意思了。”
“你在顧家做了這麽長時間的工作，有些東西我相信你應該非常明白，所以我希望你能放聰明點，理解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，不然後面鬧得難看，也別怪我醜話沒說在前頭。”
“少，少爺，我想你應該是誤會我什麽了！”
王媽臉上一陣紅，一陣白，可還是死鴨子嘴硬，急急地想要開口辯解。
但並不想給她這個機會。
下一刻，顧遷沒說什麽，卻已經直接轉身向著樓上走去，可就在走到中間的時候，他忽然停下了腳步。
見狀，王媽立刻雙眼一亮：“少爺，你終於願意相信我了！”
“……不是，想起了一件事情。”
顧遷回身說道：“你以後別叫我少爺了，這個稱呼我給別人了。”
王媽：“……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n年後，大床上——
葉菀面色通紅：別，不行了！
顧遷壞笑：那你叫我，叫我，我就放過你
葉菀怯弱：少，少爺……唔！不是說叫了就放過我嗎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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